许久,周怀铭才说:“怕是一路车马劳顿,火气逆行,你该去静养些时日,服药降降火总是应该的。”
周怀铭不去看她,开始提笔兀自的勾勾圈圈,忙着自己的公文。
漪澜被晾晒在一旁,立在那里进退不得。
曹蒹葭只是勾起她的怒意,但真正积蓄在心中的不解惶惑愤慨,还是那飞在眼前的一片片乌鸦,那滴血的饿殍的肠子,那灾民们一双双绝望的眼。漪澜迟疑着,唇角那不吐不快的话就在舌尖里逡巡,欲去,却不甘心。
只是话已出口,如离弦之箭,再无可收回。
漪澜沉吟片刻,心下鼓起勇气,不如孤注一掷地替民请命。眼下,若是他都无法救那城外的灾民,怕是兴樊之大,再无人能够。
漪澜不过旨在让他下令开城救助灾民,无心同她为了妻妾争宠而枉费唇舌。于是她强自压下心头怒火,开口殷殷道:“致深,樊州城外惨景堪比阎罗殿,为什么不开城放他们进来活命?虽然未必能保饥民温饱,好歹也能号召百姓捐些粮食,架锅熬粥救人呀!”
漪澜深颦黛眉哀哀地望着他,眸光中满是期盼。
须臾,周怀铭微微挑眼瞟她一眼,打量她目光颇有些诧异,轻笑时唇角微挑,又不置可否的垂眸道:“朝廷大事,非是你一妇人所能测知,下去吧。” 他俨然不愿同漪澜计较争辩什么,草草打发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