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太的心情一下子晦暗起来,站起身来,伸出虬筋暴起的两只手扶着栏杆,望着楼下的小院默默不语,泪水模糊了她本已昏花了的两眼。大凤从兜里掏出账本说:“妈,我把这个月的账给您报一下。”
老太太抬头看着天上一队南来的雁,叹口气说:“鸟儿还都知道归巢呢,她就有那么狠的心?她像谁了?回屋说去吧,如今我有些怕太阳呢。”说着回了屋。大凤看着母亲颤巍巍的背影,泪水滚出了眼窝。
让老太太成天挂在心上的七凤,这时正在讷河顶着飘飞的大雪来到医院。大夫给她做了胎检后非常惊讶,说:“哎呀,快生了,你得住院了。”
“还得几天?”
“也就两三天的事儿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一会儿拿张表填一下你爱人是谁,家在哪儿,联系电话,我们负责联系。咱们医院可不能随便接生,请你家人带着户口本和介绍信办理住院,要不让派出所来个电话也行。”
七凤想了想,下了床,收拾好东西要走。“你要到哪儿去?”大夫问。七凤笑了笑:“时间还来得及,我回婆婆家生,婆家在古城,也就是一天一夜的道。”
万般无奈的七凤,天擦黑的时候回到了听雨楼,但是她没有勇气进这个家门,在门口徘徊。透过敞开的大门,她看见九凤擎着根棒棒糖慢慢走下丁字楼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