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濂一点都不吃惊,刘伯温这次拖着一副苍老的皮囊回到南京城后,宋濂经常去看他。两人坐在一起,从不谈朝中的事,两人只是回忆“浙东四先生”的历史。这段历史,早已沾染上了厚厚的尘埃,恐怕只有刘伯温和宋濂这两位老人才有兴趣拂去尘埃,咀嚼着被人遗忘的历史,而有滋有味。
宋濂望着秋叶在空中打着转,说:“我还记得我们那年来见皇上,好像也是这样的天气。”
刘伯温咳嗽了一声,说:“你记错了,我记得是春天,下着毛毛雨。我浑身淋湿了。”
宋濂说:“是吗,可我记得皇上那时已经穿上了棉衣,多朴素啊,没有一点颜色。”
一阵风把刘伯温灰白的头发吹起,刘伯温打了个哆嗦,说:“你可能又记错了,我那时穿的可是单衣,我这样的身体还穿着单衣,说明那肯定不是秋天。”
宋濂又说:“我没有记错。皇上当时还让你即兴作诗,你在诗里就谈到了秋天。”
刘伯温对老友的记忆如此不开窍,很是气愤。他说:“你真的记错了,我根本就没写过什么诗。这十多年来,我写的诗、文章都屈指可数。你记错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