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还是放弃了,抱来衾被,在外面的小榻上和衣而眠。
夜半,她却被一阵猛咳惊醒。
永清直觉不妙,立刻跑进里间,只见榻上的顾预咳得几乎弓起了身,昏暗的夜色之中,仍可辨见他一双星眸紧闭,眼下一片病态的潮红,鬓角亦隐隐渗出汗珠。
“顾先生,顾先生。”她意图推醒他,又轻轻唤了几声,顾预却仍是不省人事。
她抚上顾预的额头,潮润的汗水之下是一片高热。
他还是发热了。
“先生你别吓我……”永清脑海一片空白,伏在他耳边一遍遍唤他的名字,无论如何意识清醒了总比不省人事的好。
须臾,顾预逐渐睁开了眼睛,他似仍无力,眼眸半合,其中水汽氤氲,似江间雾岚一般,他本便生得清秀,此时更显病弱可怜。
“公主……”顾预眼前影影绰绰,头痛欲裂,却仍记得这个见之忘俗的身影。
他的声音沙哑滞钝,仿佛随时又要昏死过去一般,永清两天已闻死讯无数,哪里还能再见这种场面,已带哭腔:“顾先生,求你了,求你了,千万别死。”
“我不会的……”他已止了咳嗽,面前少女的哭声将他从昏沉的睡意中唤回,他有气无力道,“水……”
永清连忙端来一盏水,已经不顾什么男女之防,只揽住他的肩膀,扶他起身饮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