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听这话,荷兰佬儿的两个兄弟威廉和杜尔瑞,还有一个叫詹姆斯·道尔的小伙子——这三个人改天才归西呢——全从门口的桌子旁站起来,拔出柯尔特手枪指着那老家伙,围拢过去。
“此话当真?”荷兰佬儿问道。
“什么话?”老家伙说。
“你是约翰·布朗老头儿?”
“我说我是了吗?”
“这么说,你不是了?”荷兰佬儿说,倒松了口气似的,“那你到底是谁?”
“我是造物主的孩子。”
“你这老东西,还管自己叫孩子。你究竟是不是约翰·布朗老头儿?”
“主安排我是谁我就是谁。”
荷兰佬儿把《圣经》往地下一扔,手里的“胡椒瓶”抵住老家伙的脖子敲了敲。“别放狗屁,你这蠢脑壳,上帝怎么不拿雷劈死你!约翰·布朗老头儿,到底是不是你?”
打我认识他到今天,已经过去好多年了,约翰·布朗老头儿从来不动声色,连掉脑袋——不管掉他的脑袋还是旁人的脑袋——也不例外,可关系到我主上帝,那可大不相同。他看着荷兰佬儿亨利把那本《圣经》碰到地上,胡乱嚷嚷着上帝的名讳,恶向胆边生。老家伙按捺不住火气,绷紧了脸。再说出话来,可不像个爱尔兰人了。他不再压着嗓门说话了。原来他的真嗓子又高又细,跟石墨线一样紧绷绷的。